亞娜

105集

他覺得這樣一點都不好

他不想在如此簡陋的地方對她述說愛意

但他沒有辦法留住她

也無法看著她繼續貶低自己還拾起盔甲武裝自己

而她只是默默摟著那個硬是沒掉一滴淚的男人

被她抱著的米雷恩‧佩斯泰利奧期待她的回應

但她始終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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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首都有個神奇的傳言」

「神奇的傳聞？」

因弗里克的話讓利奧波德伯爵皺了皺眉

『家裡都亂七八糟的，還在說什麼呢！』

卡琳娜寫的訣別信給了全家人看，除了雙胞胎

而伯爵夫人看完後就病倒了，還哭了好幾天

直到現在也幾乎沒有食欲，由雙胞胎輪流陪伴她

「是的，是關於一位現在很有名藝術家的事」

「因弗里克，你這時候說這做什麼？」

「但那個畫家的名字非常獨特」

在因弗里克輕飄飄的聲音中，利奧波德伯爵抬起頭

他也很清楚，他的兒子不是會無緣無故胡說八道的人

「什麼名字？」

「卡琳娜……」

「什麼？」

「畫家的名字叫卡琳娜

沒有利奧波德，只有…卡琳娜」

因佛里克沒有了往日的笑容

從收到卡琳娜的信就這樣

「可能是同名吧？」

「或許吧，但就像卡琳娜在信中所說的

不會用利奧波德的姓」

「太誇張了」

利奧波德伯爵的話讓因弗里克的臉一下子扭曲了

他看著父親搖頭，因為他發現父親似乎還不知道

就是這種態度讓她遠離了他們

「當卡洛斯公爵告訴我卡琳娜患病這件事時

父親不也說過相同的話嗎？」

「因弗里克」

「那孩子在信中寫著，不是卡琳娜‧利奧波德

而是以『卡琳娜』出名，他的畫會被人們記住」

「……」

「您不覺得時機太巧了嗎？

您真的打算就這樣將卡琳娜交給北方公爵嗎！」

因弗里克舉起握緊的拳頭

疲憊不堪的眼睛下是濃濃的陰影

利奧波德伯爵的臉染上了鬱悶

「我不是有意貶低北方，但那醫術並不發達！

如果真的像卡洛斯公爵所說，得了藝術病……！

如果真是這樣應該在首都治療」

對他們來說值得慶幸的是

卡洛斯公爵似乎對那孩子抱有好感

畢竟這個國家最瞭解藝術病的

就是以藝術為主的卡洛斯家族

利奧波德伯爵握著的筆插回墨水瓶，他扶著額頭

『也許我的名字會從遙遠的北方響徹到您所在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信中的一句話

「真的是那個孩子嗎？」

伯爵自從收到信後，就想盡辦法打聽進入北方的手段

不管如何他還是要將卡琳娜帶回來

還專門申請晉見皇帝

「你看到畫了嗎？」

「有人在店裡展示大約一個月前拍賣會上得到的畫

我今天正要去看」

「是嗎？好吧，我們現在就過去」

利奧波德伯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想如果那位畫家真的是卡琳娜

那他必須調查拍賣會的主辦單位了

兩人迅速走出豪宅

因弗里克所提到展出畫的是位於首都市中心的巨大建築

那是一家銀行

銀行也有區分貴族與平民的建築

而畫據說在平民專用的建築裡

兩人抵達時人山人海

平民和貴族為了看畫而混再一起

這讓利奧波德伯爵嘖嘖稱奇

「這到底是怎麼了……」

「據說這位畫家在首都變得非常有名

聽說第一次拍賣才出售十件作品，現在價格水漲船高」

因弗里克默默的將事先瞭解的資訊說了出來

坐在隊伍末尾的伯爵表情十分不滿

對他來說與平民一起排隊，這十分沒面子

「我們是誰，居然還要在這排隊」

「聽說戒備森嚴，而且不分貴族平民不排隊就不能看」

「呵……」

利奧波德伯爵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看著絲毫沒有減少的人群對因弗里克說

「因弗里克，我覺得這麼有名的畫家不可能是卡琳娜」

「她的畫不是得到卡洛斯公爵的認可了嗎」

「所以我說這很有趣，但我不這麼認為

連學都沒好好學過的卡琳娜到底能畫出什麼畫…」

利奧波德伯爵怎麼想都覺得荒唐在心裡直搖頭

「這太浪費時間了。還很傻。我們回去吧」

利奧波德伯爵打算轉身離開

而他們身後也有很多人排起了隊

這讓利奧波德伯爵臉染上了不快

「父親，你還想再犯同樣的錯誤嗎？」

「什麼？」

「父親的不關心逼迫著他

讓那個總說沒事，隔絕自己的孩子離開」

在聽說卡琳娜離家出走後，因弗里克不知道有多後悔

他希望那時就算有些彆扭也該多搭話

他希望能跟她多說點

遲來的懊悔湧上他的腦海

他認為自己該說一句親切的話

因為是家人，他總以為會沒事的

因為是家人，不管受到什麼傷害都能解決

因為是家人，離開後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血濃於水，骨肉比任何東西都更親密

總認為這是個小傷口，什麼時候都能撫慰

哪天有機會再敞開心扉就可以了

他一直是這麼想的

就這樣不知道多少次看著卡琳娜的背影

雖然隱約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好，但他都選擇撇過頭

這些事情數量多到他都數不過來

光是現在能想起的就多到數不清

他以為都會沒事的，因為本人也說沒關係

有些遺憾也能馬上解決，幾天後又會若無其事地笑

但從某個時候開始

她的笑容消失了，大多時間都面無表情

他原本是認為她很懂事

但他沒想過是因為她不再為小事感到遺憾了

……因為是家人，他認為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但正因為這些以為，讓她的心慢慢的關上了

『您知道嗎？外面有一個世界

不是艾貝莉婭，不是費爾敦，不是他哥哥，而是我』

『我不是沒說，是放棄跟你們說』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從沒有做過主角

至少在卡琳娜這邊是這麼想的

而仔細想想她真的沒有

沒有只為卡琳娜的，她的生日總有其他事或家庭活動

開始畫畫，父母也不以為意

他的妹妹從來沒有開過一次茶會

而他也沒有為卡琳娜準備過像樣的禮物

他現在才知道，一切都在慢慢積累直到它走到了盡頭

『所以拜託您了

請不要做出任何事來抹黑我以後會響起來的名字』

『請隨意處理我的死亡』

卡琳娜完美的與他們劃清了界線

那句彷彿是想讓他們將她當做死人看待的話語讓人震撼

在她看來他們是『主人公』

而當因弗里克看到這封信時他腦海浮現出唯一的疑問

『那她是什麼？』

把他當成耀眼主人公的卡琳娜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你到底在說什麼？」

「卡琳娜在信中說的話我覺得沒錯

父親、母親、我……對那個孩子太漠不關心了」

「什麼漠不關心！」

大吼的利奧波德伯爵環顧四周慌忙的閉上嘴

他抬起頭壓低聲音說

「那我問你，我到底哪裡漠不關心了？

如果想談我會談的，衣食住行和零用錢也都足夠了」

「那卡琳娜有把那些錢帶出去嗎？」

因弗里克這樣反駁道

本話完

伯爵一如既往地讓人火大

真的讓人無言到我都懶的罵他了

比較微妙的反而是因弗里克

說真的我不是當事人會覺得

卡琳娜不原諒他也沒關係，但起碼他有在反省

但如果我是被漠視的當事人

我反而會更討厭這個人

因為若有似無的關懷讓人難以割捨

但對方不會在往前一步了

一輩子只能從他那得到這樣的關心

那不如不要有，一點點的希望只會更痛

那麼這章就到這我們下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