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娜

第26章

 

我見過拉比尼幾次

當然不是現在，而是前世

那個時候她擁有極品般的美貌

但比起那時現在更年輕的皇后美得讓人瞠目結舌

但同時有一些地方，和她的外表一樣冰冷

「你是加拉漢‧倫巴第大人吧？」

拉比尼慢慢地向爸爸伸出一隻手

如果說女生向皇室問候是我上次跟夏娜奈特練習的

那男生的問候禮儀有兩種方式

一是一隻手以同樣的方式放在心臟處低頭鞠躬

二是將皇室的手鞠躬後放在額頭上

當然，第二種方法更禮貌一些

但這是一種很少使用的問候語

皇后並沒有收回手，父親看了一會兒，放在了額頭上

我跟著父親打招呼，皇后沒有看我

她感覺有一種奇怪的勝利感，笑著看爸爸

眼睛像笑著一樣微微瞇起眼睛

「今天邀請的客人馬車怎麼了？」

皇后回過頭看著兩位騎士問道

「嗯，那是……」

騎士們當然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后強迫他們檢查我們的馬車，但他們也不能供出口

拉比尼看著他們的眼神特別冷

「我們先進去吧，讓客人在路上是不禮貌的」

說完這話的皇后，先轉身開始離開

後面有足足五六個女僕跟著她

我父親僵著臉看了他一會兒

感覺到我的目光，回頭看我

「我們走吧，蒂亞？」

感覺爸爸此時百感交集

但他只是伸出手，沖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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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帶我們去的地方是專門為皇后宮的晚宴而建

拉比尼每個月都會請來大約十位客人來管理她的人脈

通常會由皇帝陪同

所以在貴族之間，參加皇后晚宴是一個重要活動

但當我父親和我走進去時

我們意識到今天的晚餐與聽說的不同

長桌只設了五人份的餐具

「今天我只邀請倫巴迪家，特別邀請這位小姐

我們有要慶祝的，不是嗎？」

皇后微微一笑，大眼睛瞇了起來

看起來如此美麗，但我現在並沒有觀賞這種心情

相反，只有二王子的弱小的樣子不斷湧現在腦海中

讓我非常不舒服

「.........這是我們的榮幸」

父親禮貌地向皇后打了招呼，坐在皇后指定的位子上

而我們剛落座

食堂的門就好像一直等著似的重新打開了

一王子走了進來

「母后」

「歡迎阿斯塔納，今天來了一個你的朋友」

「是的……」

阿斯塔納看了我一眼，溫柔地回答並看著我

那個人和我是朋友

我想很想說甚麼，但我忍了，因為這只不過是社交用詞

「你好，倫巴迪先生」

「您好，第一王子殿下」

第一王子與父親的問候完，坐在皇后旁邊

順帶一題，是我前面的位子

哦，看樣子我要沒胃口了

「我想告訴你一些我以前沒說過的話，皇后」

安靜的父親脫口而出，皇后微笑著然後停止喝水

「......請說」

「今天去皇宮的路上，馬車被帝國騎士檢查了」

「天啊」

皇后一臉驚訝，但實際上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笑意

如果你放棄偽裝，那麼就沒有辦法討論了

我不知道他為甚麼這麼做，但我無話可說

不過，爸爸還是一臉堅定地繼續談話

「在宮殿裡，倫巴迪的是不需要經過搜查的

這不是法律嗎？」

爸爸的抗議是合法的

「是的，真是奇怪」

但是皇后像嘲笑般回應爸爸的話

「為什麼只有倫巴迪有這麼多例外？

其他進宮的家族，都會被徹底檢查」

皇后的語氣很是扭曲

但不知道為甚麼，感覺是不小心脫口的

對倫巴迪的負面情緒如此強烈

以至於在不知不覺中接近一種憤世嫉俗的回話方式

皇后很快笑了起來，並補充他剛剛言語上的失誤

「當然是因為倫巴迪在很多方面都是一個特殊的家庭」

我父親沒有回答

有那麼一瞬間，他只是看著皇后

再次是當餐廳的門被打開的時候，氣氛瞬間發生了變化

「哈哈！加拉漢！」

是皇帝喬瓦涅斯，大聲呼喚爸爸的名字

他和二王子一樣，是一個黑髮男子

我跟著父親從座位上起身，按照皇室的禮節向他打招呼

「好久不見！你好嗎？」

「我很高興陛下也身體健康」

我父親和皇帝，似乎從小就很親近

皇上用粗大的手拍著父親的肩膀，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善於實踐

但幸運的是我這次沒有犯任何錯誤

皇帝的帶著笑意的眼神掃了我一眼

「是的，你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孩子」

「謝謝你，陛下」

「看起來你有一個很像你的女兒！」

皇帝似乎善於讚美別人

「來吧，坐下！」

只要皇帝在桌子的頭位做了下來，晚宴開始

僕人們端著食物端著飯菜

不過，來到宴會廳的皇帝，始終沒有看一王子一眼

阿斯塔納似乎對他很習慣自己父親並不在意自己

「那我來之前你在說什麼？」

「我只是打個招呼，甚麼都沒說」

皇后帶著微笑的臉不打算多說

我父親盯著皇后

「是這樣嗎，加拉漢？」

皇上輪流看著我父親和皇后說道

「如果有什麼事情困擾著你

你可以毫無保留地說出來」

皇上的話並不是真心話，而是一句空話

皇后似乎認為爸爸不會多說什麼

皇后認為爸爸跟以往一樣不會去挑起紛爭

這時服務員感覺很隨意地倒了一杯果汁給我

我很生氣

這兩個人在爺爺面前小心翼翼的

但現在卻拿爸爸開玩笑

不過同時，皇后的鎮定也是有道理的

因為我也以為爸爸不會說什麼

然而

「我正在和皇后談論剛剛路上發生的事情」

這是驚人的

我的父親甚至在皇帝面前也沒有退縮

皇上和皇后笑容頓時僵了一下，彷彿沒想到爸爸會攤牌

「發生了什麼？」

皇帝抓著鬍子問道

「我們的馬車被帝國騎士要求盤查」

「嗯？」

 皇上似乎有些意外，然後，偷偷看一眼皇后

「咦，有這麼回事」

我感覺我們可能不是唯一以這種方式受到壓制的人

我強烈地預感到維斯可能會遭受同樣的伎倆

皇后垂下眼睛，沒有辦法看到他的表情

「不可能......是不是有些誤會了」

愣了一陣子的皇帝說道

「我們搭乘的馬車上有倫巴第圖案

我不認為這是誤會，陛下」

「.....加拉漢，你一定很生氣」

顯然，這不像平時的爸爸

因為膽子小的性格

平時不會對員工說狠話，更不會對皇帝說不敬的話

現在他和平時大不相同

「我女兒受到了驚嚇」

這時我才明白爸爸的行為

爸爸現在生氣是因為我被騎士嚇到而害怕

而不是因為他受到了侮辱

一瞬間，桌子上似乎吹起了冷風

「哈哈！我對此感到抱歉！」

他大笑起來，但最終還是不得不道歉

然而，他完全沒有提到皇后

「請理解騎士們的心情

有時候有些人無法接受皇室和倫巴迪的特殊關係」

最終，責備的是騎士們

指示一切的皇后全身而退而騎士們被視為個人的過錯

爸爸輕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我只是希望它不要再發生了」

「當然，當然。不會再發生了！來，喝一杯！」

皇上一副應承似的點了點頭，往爸爸的杯子裡倒了酒

假裝喝了果汁我偷看著皇后的臉，我起雞皮疙瘩

那張美麗的臉，雖然在微笑，但她的眼睛瞪著我父親

她一直想用那種方式殺死二王子，她是一個可怕的人

於是一頓豐盛的晚餐開始了

準備好的食物開始一一上桌

當然，菜很好吃，但還是不如倫巴迪

與爸爸進行了各種交談的皇帝突然問起了生意上的問題

「是啊，聽說你領導的生意很成功？」

自從爸爸向皇上抗議後一直沒多說的皇后

這次也表現出了興趣

「很高興看到安杰納斯和倫巴迪一起工作

帝國的兩大支柱！」

「……」

太誇張了，安杰納斯什麼時候成為帝國的中流砥柱了？

皇帝居然暗暗稱讚並拉高自己的妻子家族

讓他與倫巴第並肩

的確現在喬瓦涅斯是想利用安杰納斯

來阻止倫巴迪的霸主地位

這也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

然而，大約三年後

安杰納斯荒唐的逃稅行為激怒了皇帝

結束了他與皇后的合作關係

「請繼續協助杜拉克商會，倫巴迪先生

他們才剛開始，所以還不穩定」

女皇友好地微笑著對爸爸說

但爸爸回覆並不是很友好

「我已經告訴杜拉克的主人了

我準備要退出紡織業了，皇后」

「......什麼？」

或許是第一次聽說，皇后的撲克臉終於崩了

她似乎認為，如果爸爸作為生意的中心離開的話

生意就會受挫，這樣就成為不了一王子的搖錢樹

「我正在考慮做另一件私人生意」

「那……那真快啊。是不是太趕了

希望你能多幫助杜拉克」

「我很抱歉，但我認為我做不到」

儘管尷尬的皇后想方設法說服他，爸爸也絲毫不讓步

「倫巴迪也無法一直幫助杜拉克的」

總之，爸爸的意思是說你們應該自己做

皇后嘴角一顫，這話的意思

皇后明白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神也變了

直到前段時間

如何指使這個看似隨和的人做他想做的事

但現在似乎完全打消了

「……加拉漢大人，你跟我想得很不一樣」

「我不知道皇后對我有什麼想法

如果違背您的期待，我至上深深的歉意」

本來，爸爸不是說話這麼堅定的人

也許爸爸對皇后似乎沒有很滿意，當然我也一樣

二王子的遭遇，還有倫巴迪的待遇

她在很多方面都是一個可怕的人

晚飯後，我覺得食物大部分食不知味

即使在坐馬車回家的路上，爸爸也很安靜

像往常一樣，入睡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所以我睡在爸爸的腿上，他撫摸著我的額頭

「因為我沒有力量.......」

父親看著窗外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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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黑暗的房間，點著一支蠟燭

宮殿雖小，但對於一個獨自一人的十一歲男孩來說

實在是太大了，裡面空蕩蕩的

佩雷斯像是躲在床角一樣坐著，掏出一個陌生的口袋

然後一口將金藥吞了下去，正如佛洛蘭蒂亞所說的那樣

這是一種很苦的藥，佩雷斯卻沒有跟人炫耀的意思

就算表達出來，也沒有人看和心疼

佩雷斯合上小瓶蓋，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圓糖

白皙的臉頰沿著糖果的形狀鼓起

「……甜」

佩雷斯咕噥著，苦澀的味道現在已經厭倦及習慣了

但甜卻很久沒感受到了

感覺很奇怪也很尷尬

佩雷斯卻用力地把嘴裡的糖果捲了起了

因為他感覺自己正一點一點地好了起來

散發出來的甜味讓自己心跳加速？

或者……

佩雷斯擺弄著他柔軟的錢包的下擺

他想起了白天見到的佛洛蘭蒂亞的臉

一瞬間，她那張可愛的臉

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森林裡的仙女

尤其是那雙圓潤的大眼睛

翠綠的眼睛，在她的臉上非常美麗

她說

『我希望你能活著。不，我覺得你應該活下去』

佩雷斯一手拿著一瓶藥，彷彿不希望被拿走一樣

糖果又一次在他嘴裡滾動

「......甜的」

佩雷斯看著蠟燭的影子喃喃自語

 

本話完

 

原本我以為皇后是精明的

但我發現我錯了

即使加拉漢在懦弱好了

你不給糖還奢望別人給你做牛做馬嗎

就算之後要剝削好了好歹給點甜頭嘛

是說加拉漢真的好讚

為了女兒這麼努力

今天碰到的事再度印證了需要力量

這樣他的事業應該會更加成功

還有嗚嗚嗚佩雷斯真的好慘喔

那麼這章就翻譯到這

我們下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