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娜

第95集

砰！

那人和來的時候一樣，離開時也毫無顧忌

男子吸著剩下一半的煙

「……死了？」

男子看上去是個沒什麼陰霾的人

無所謂的笑著，好像沒甚麼大不了的

如果生那種病，是不會不知道的

無論男子離死亡還有多久

他依然知道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僅僅是失去雙臂就在這樣的恐懼中顫抖

那麼以生命作為抵押又是怎樣的心情呢？

「……儘管如此，還是買了畫具

是放不下的吧，就像我這樣，即使畫畫侵蝕生命…」

今天雖然是月圓之夜，但不知何故

透進來的月光顯得特別淒涼

男人吸了半天才把煙熄滅，將身子深深的埋在椅子

「彷彿失去左臂那天一樣」

男子知道他今晚注定是無眠之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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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雷恩從馬背上跳下去，這讓馬發出長鳴

因為米雷恩的動作十分粗魯

還沒等馬停下來，他就一股腦地跑掉

而馬就像對從自己身上跳下來的主人表示不滿一樣

牠發出哀號

「佩里爾」

『佩里爾‧卡洛斯，那混蛋撒謊了！』

米雷恩被憤怒纏繞全身

他相信他的說詞，因為他完全信任他

所以即使說得不清楚，他還是沒也多問

「敢……」

『又不是別的，拿她的命跟我開玩笑

她知道嗎？妳為什麼和佩里爾看起來很親近？

溫斯頓也在自欺欺人嗎？』

「主人……，您有什麼事嗎？」

「佩里爾‧卡洛斯在哪？」

「……剛才我看到他去卡琳娜小姐的房間」

原本徑直走向地下室的米雷恩轉過身

他感到怒火中燒，眼前一片空白，像耳鳴般難受

而現在最難受的是他和卡琳娜待在一起的這件事

米雷恩跳上兩個臺階

他應該維持體面，但完全沒有餘力

就像…心臟像勒緊一樣疼痛，呼吸好像要停止了

但他的身體像被操控般行動著

「我想……，就這樣離開是對的」

米雷恩握住門把，他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後凝固

『我聽到了什麼？你要離開？

你要離開？和誰？

她到底在……跟那傢伙聊什麼？』

「佩里爾，我要死了」

砰！

心臟瞬間跌入谷底

他一瞬間不明白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思考一會後

『這是夢嗎

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感覺原本開闊的道路，現在塌了下來

如果在找尋深淵，對現在的米雷恩來說不用找其他地方

就在這扇門的另一邊

感覺進入可怕的黑暗之中

「發作隨著一天天的變的更加頻繁

疼痛也逐漸加重…」

崩潰的聲音讓他感到心痛

他想馬上沖進去擁抱她，但對堅持不告訴的她感到生氣

「我感覺到盡頭了……」

房門那頭的聲音平淡，但卻有點濕潤

她在哭

這讓他知道不能繼續下去了

即使知道房門那邊會是一道深深的傷疤

但他不能視而不見，也無法視而不見

他咬緊牙關慢慢地轉動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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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雷恩出去後不久

卡琳娜的胸口開始感到疼痛

她慌忙地將身旁的哈倫握在手中

它就像一塊大石頭被她抱在懷裡

她那雙雪白的眼睛驚恐地顫抖著

疼痛再次襲來

她知道自己只能無奈呻吟，在痛苦中掙紮

「不要……」

她不喜歡，眼淚瞬間湧上

她不想生病。還不如死

從這種可怕的痛苦和瘋狂中解脫

她甚至希望知道什麼能結束疼痛

不管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只要堅持就行了

最可怕的是這種疼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消失

而且時間越來越長

就像上次，從淩晨一直延續到太陽升起

不知持續了幾個小時

她只能咬緊牙關，屏住呼吸等著疼痛過去

每次都只能咬緊牙關，因為發作時大多是晚上

哈倫抱在懷裡肯定有效果的

但即使抱在懷裡，現在還是會疼痛

哈倫更多的是在阻止她感受到更龐大的疼痛一樣

「啊……」

心臟彷彿被人勒住了

卡琳娜苦惱道

「這樣下去我的心臟會不會爆炸」

她通常會屏住呼吸，直到臉色發紅

那時疼痛就會減輕，但以前只是心臟疼

但現在只要一呼吸就疼，或許是呼吸器官出了問題

「……這樣下去」

『慢慢地蔓延下去，最終走向死亡嗎？

以後沒有不疼的地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天

也許有一天，畫畫不再是因為快樂和幸福

即使不願意也要畫畫盡而感到痛苦

拿起畫筆來消除疼痛，拿起畫筆只為了生活

就像佩里爾口中的其他創造者一樣

但我想我知道他們的想法

為什麼不顧周圍的勸阻，像瘋了一樣畫畫

還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這時有人敲門

卡琳娜急忙捂住嘴屏住呼吸

她認為自己應該說沒事，但她沒有自信

她甩了甩煞白的臉

「卡琳娜，我是佩里爾‧卡洛斯」

「……佩里……嗚嗚……」

話還沒說完一陣疼痛襲來，仿佛有人砸碎了肋骨

她緊緊抓住心臟，呻吟著

也許是聽到裡面的聲音

外面的佩里爾吸了一口氣握住門把說

「卡琳娜，打擾了」

「嗯……」

不要說阻止門被打開了，她甚至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她只能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那扇門被無可奈何地打開

佩里爾看見她凌亂地在床再喘氣，慌忙的關上門

「卡琳娜！」

「嗚……」

卡琳娜咬著下嘴唇

『感覺要死了，我寧願死。每當疼痛襲來就會這樣想』

生理性的淚水飄落在她的眼尾，時而滴落

這是米雷恩想看的同時又不想看的樣子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這樣悲慘又可悲的樣子

她甚至因為進來的是佩里爾感到萬幸

她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可笑

「發作嗎？」

「……嗯」

看著連頭都不敢點、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的卡琳娜

佩里爾的臉整個扭曲了

看著抱著哈倫依舊無法舒緩的她，他也沒有辦法

「只能哄你睡覺」

他能做的就是哄她睡覺

「米雷恩從我這裡搶走了一個哈倫」

佩里爾提起的米雷恩的事，讓卡琳娜豎起耳朵

她抬起頭費力地伸展蜷縮的身體

「……真是盲目啊」

她只看著米雷恩

佩里爾不明白米雷恩做了

但他就像救世主一樣，這能讓她挺過現在的疼痛

佩里爾慢慢地開口

「我不知道要用在什麼地方。所以很我生氣地說

如果把研究用的東西搶走我該怎麼辦？

他說他乾脆付錢買哈倫，把它堆滿實驗室」

「哈……」

卡琳娜雖然直冒冷汗但有點含糊的笑了

佩里爾臉色陰沉，他知道她有多喜歡米雷恩

所以給她講米雷恩的事，這讓卡琳娜一次次地笑出聲

她的微笑就像冬天的最後一片葉子

幾乎要掉了下來，但她的微笑很重要

過了好一會，卡琳娜才能慢慢起身

雖然扭曲的臉和緊閉的嘴看上去依然很吃力

但氣色還是比剛才好一些

本話完

嗚嗚好痛了

真的眼淚流不停

我的淚點真的有夠低😭

那麼這張就到這我們下章再見